第二十五章 欲火烧身
佛言。爱欲之人。犹如执炬。逆风而行。必有烧手之患。
这是第二十五章,说明了爱欲是不可以接近的,不可以接近爱欲的这种情形。
“佛言”:佛说。“爱欲之人”:纵欲贪爱的人,就是顺着你自己的情爱和淫欲心这一类的人。“犹如执炬”:就好像拿着一把火炬。“逆风而行”:迎着风走路,“必有烧手之患”:一定会把自己的手烧坏了。烧了手这还是一个小问题,恐怕有烧身的这种患啊!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,不接近这是最好的。
第二十六章 天魔娆佛
天神献玉女于佛。欲坏佛意。佛言。革囊众秽。尔来何为。去。吾不用。天神愈敬。因问道意。佛为解说。即得须陀洹果。
这个天神就是天魔,也就是魔王波旬。这魔王等佛成道的时候,他就先派了很多魔眷属,也就是军队,去想扰乱佛,但佛不被他所转。这第二十六章就是说佛不被魔王所扰乱,还能把魔王化过来,成为佛的一个护法。
“天神献玉女于佛”:天上的魔王送了三个玉女给佛。什么叫玉女呢?就是生得非常美貌,像玉那么样地可爱。这三个玉女,不但相貌是人间所没有的,天上也没有那么样地美丽。“欲坏佛意”:他的用意就是想教佛生淫欲的念头。坏,就是想要破坏佛修道的意志和愿力。
“佛言”:佛就说了。“革囊众秽”:佛说不论是男人,是女人,男人生得相貌俊美的,也是一样,女人也是一样的。不是单单说女人怎么样怎么样坏,男人就没有那么坏了。所以佛言革囊众秽,是说人的身体就是一个皮革之囊。革就是皮革,就是皮包着这么一个bag(袋子),这囊就是一个bag。众秽,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呢?里面除了屎,就是尿,你说这有什么好?
在外皮上看那男人长得非常俊美,非常好看。再好看也不过好像阿难似的,生得相貌那么俊美,摩登伽女一看就爱上了。她就去佛那儿,佛说:“你爱他什么?”她说:“他鼻子也长得好,眼睛也长得好,耳朵也长得好,面孔也长得好。”
佛说:“好!你爱他鼻子,我把他鼻子割下来给你;爱他耳朵,我把他耳朵割下来给你;爱他眼睛,我把他眼睛挖出来给你,你拿回去啰!”她说:“那又不行了。”
那么这男女相爱,究竟有什么意思呢?这个相貌生得再好,里边都是革囊众秽、里边装的是屎、尿,九孔常流不净,眼睛就有眼眵(屎)出来,耳朵就有耳垢,鼻子又有鼻涕,口又有口水,大小便利等。你说这究竟哪个是干净的呢?所以这叫革囊众秽,众秽就是众邋遢的东西。
“尔来何为”:说,“你送这个来给我,有什么用呢?这对我没有用啊!”“去,吾不用”:你赶快回去,我不要的!
当天魔献这些女人给佛的时候,佛一看这三个女人,就观想:“唉呀!你们要是老了的时候,面上的皱纹不知多少啊?那皱纹很难看的,老得那个样子,头发也都白了,什么都是很难看的。”佛这么一想,魔女自然就现出这么个样子来。自己一看自己,这真没有什么意思,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。所以佛就教她们去了,说:“去!吾不用!我不用你们。”
“天神愈敬”:这时天魔看见佛道心这么坚固,所以他愈发恭敬了。“因问道意”:因此请求佛为他说法。“佛为解说”:佛就给他说法。“即得须陀洹果”:这天魔也就即刻证得须陀洹——初果阿罗汉。
第二十七章 无着得道
佛言。夫为道者。犹木在水。寻流而行。不触两岸。不为人取。不为鬼神所遮。不为洄流所住。亦不腐败。吾保此木。决定入海,学道之人。不为情欲所惑。不为众邪所娆。精进无为。吾保此人。必得道矣。
第二十七章是说一个譬喻,就是学道的人要远离一切的障碍。什么叫两岸呢?两岸就是情和欲,有见思的情欲,又有无明的情欲。见思的情欲就是执着生死,像此岸一样;无明的情欲就是执着涅槃,也就好像触到彼岸一样的。经文上说,人拿这木头和鬼神取这木头,这是譬喻所有一切邪见的网缠着人,就好像木被人取似的;见思这个网把人盖住了,就好像木被鬼神遮了一样。
至于洄流所住,这洄流所住就是懒惰,和精进正相反。腐败和无为法正相反,因为他不能直心正念真如,所以他常常想精进却又退了。就像那洄流虽流得很急,但是它一转弯又流回来了;流回来了,所以他就不能达到这无为法;不能达无为法,他就着相了;那么所修的福慧就修不成功,像木头烂了似的;他就必须要堕落,不会到涅槃的彼岸,不会了生死,这就是被这情欲所迷,和爱见的众邪所娆了。若正念真如和精进,明白法的本性本来就是无为,能这样子,不为情爱所转,你一定会得道的,这是这一段文大概的意思。
“佛言”:佛说了,“夫为道者”:说这修道的人。“犹木在水”:就像一个木头在水里一样。“寻流而行”:顺流向下走。“不触两岸”:不被两岸的石头所触、所障碍。触两岸就是把这木头留下来。没有触两岸就是这木头不会被这两岸所留,不被情爱所留,这木头就好像一个修道人似的。“不为人取”:也不会被人拿去。“不为鬼神所遮”:也没有被鬼神遮挡住。“不为洄流所住”:也不会被流过去又流回来的这种洄流所停止了。“亦不腐败”:也不会腐烂、败坏。“吾保此木”:我保证这一个木头,“决定入海”:一定会到大海里头去。“学道之人”:学道的这个人,“不为情欲所惑”:不被爱情、物欲圻迷惑。“不为众邪所娆”:不被一切的无明,一切的懒惰所障碍。“精进无为”:精进修这个无为法。“吾保此人”:我保证这个人,“必得道矣”:一定会得道的。
第二十八章 意马莫纵
佛言。慎勿信汝意。汝意不可信。慎勿与色会。色会即祸生。得阿罗汉已。乃可信汝意。
这是第二十八章,佛知道我们人这个“意”,就好像一匹马似的,难调难伏。还有这个“色”,无论男色、女色都应该离它远一点。你不离它远一点,就会有祸生。可是我们众生从无量劫以来,就是恣情纵欲,在六道轮回里打转转,不能证得阿罗汉果,就因为常常和无明、爱见,还有慢在一起。因为这样子,我们人就不可以信自己的意念,你不可不小心、不谨慎。你一定要小心、谨慎,不和色会,不要信自己的意。
“佛言”:佛说了,“慎勿信汝意”:你不要听你自己意念的话,你不要信你自己所想的东西,所以说你要特别谨慎一点,特别小心一点,不要信你的意念和你那个意思。“汝意不可信”:你那个心意是靠不住的,不可以相信的。
“慎勿与色会”:你切记谨慎一点,不要着到一切色相上。“色会即祸生”:你若是和色相合而为一,就会有祸患生出来了。“得阿罗汉已”..你若得到阿罗汉了,证果了,断这见思烦恼了,“乃可信汝意”:你那时候,才可以稍微信你自己的意念一点,还不可以多信。
第二十九章 正观敌色
佛言。慎勿视女色。亦莫共言语。若与语者。正心思念。我为沙门。处于浊世。当如莲华。不为泥污。想其老者如母。长者如姊。少者如妹。稚者如子。生度脱心。息灭恶念。
这是第二十九章,说明白男的要远离女的,女的也应该要远离男的,防备有错误生出来,这就是用生善灭恶这种的方法,来对治自己这种爱欲,所以说好像莲华似的。这无论是男的,可以这么样来比较;女的,也可以这么样来比较。就好像莲华,虽在污泥里头,可是不染污泥,出污泥而不染。自己这样一想,这念头也就会正了。你念头一正了,这就是自利了。你要是看见老的女人,就像母亲似的;女人看老的男人,就像自己的父亲似的。如果男人看见女人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,或者比自己稍微大一点的,就作为自己的姊姊这么样观想。要是比自己年轻的,就好像自己的妹妹似的。若是小孩子,就像看自己的小孩子一样,要发心来度脱他。你发心来度脱他,你有一种慈悲心,这就是利他。你既然自利,又能利他,这种自利利他的行为相应了,那么恶念自然就没有了,也就没有那么多妄想了。
“佛言,慎勿视女色”:这是男人对女人,才这么样说;女人对男人,就可以说是慎勿视男色,可以相反过来说。“亦莫共言语”:也不可以和他(她)在一起来讲话,不要说是开玩笑了,连讲话都不可以的。“若与语者”:或者有什么事情应该说话时,那怎么办呢?若与语者,就是有事情在一起,应该讲话的时候,又怎么样呢?“正心思念”:就是不要有邪心,要有正心。“我为沙门”:男人就说我为沙门,我为比丘;女人就说我是比丘尼。“处于浊世”:不论男的、女的都是处在这五浊恶世上,“当如莲华”:这五浊恶世是一个不干净的地方,但我们应该像莲华一样。男的,也可用莲华来比喻;女的,也可以用莲华来比喻。“不为泥污”:莲华生在泥里头,可是不为泥所染污,它是出污泥而不染的。
“想其老者如母”:那么就想老者,比我老的女人,就是我母亲;比我老的男人,就是我的父亲,你要这样想。“长者如姊”:比我自己稍微大一点的,就像我姊姊似的;比我自己稍微大一点的男人,就像我哥哥似的。“少者如妹”:比我小的,就像我的妹妹似的,这是男人看女人。女人看男人呢?比我小的,就像我的小弟弟似的。
“稚者如子”:幼稚的年龄,不过十岁以上的,都叫稚童。看这幼稚的人,就好像自己的子女一样。“生度脱心”:无论是父亲、母亲、哥哥、姊姊、弟弟、妹妹,都要生一种度脱他(她)离苦得乐的思想。“息灭恶念”:那么,自己这邪恶的念,也就是淫欲心,就可以停止了。
第三十章 欲火远离
佛言。夫为道者。如被干草。火来须避。道人见欲。必当远之。
这是第三十章,告诉人要远离一切的欲念,不要被欲火所烧了。什么叫干草呢?好像六情,这六根就有个情,好像干草似的;而六尘这种境界,就好像烈火似的。你没有到心和境都两忘的时候,就应该修远离的胜行。什么叫心境两忘呢?就是“内观其心,心无其心”,心也没有了,真地是空了;“外观其形,形无其形”,也没有一种境界了,心也空、身也空,心境双忘了,眼看一切物,也都没有了。这时候,就可不为六根、六尘所转了。
“佛言”:佛说,“夫为道者”:你们这些修道的人,也可以说是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凡是修道的人都包括在内了。“如被干草”:就好像那干草一样的,这是说男女这种情形,就好像干柴近烈火似的。这干柴就是干草,草干了,你用一点点火点它,它就都着了;一着,就烧了。
“火来须避”:所以火若来了,你应该远避,要离开它远一点。修道的人,那火来了,你应该远避。什么叫火呢?就是欲爱,也就是情欲这种六尘的境界。六根属于情,六尘属于境。这六根(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)和六尘(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)把人都迷了,迷得人醉生梦死。
所以“道人见欲”:修道的人见到欲,“必当远之”:你应该远着它,如果你能见如不见,闻如不闻,“眼观声色内无有,耳听尘事心不知”。你在这时候,就不必修远离行,你就天天和它在一起,也不会有麻烦,这样是可以了;要是不能这样子,那就要修远离行。
第三十一章 心寂欲除
佛言。有人患淫不止。欲自断阴。佛谓之曰。若断其阴。不如断心。心如功曹。功曹若止。从者都息。邪心不止。断阴何益。佛为说偈。欲生于汝意。意以思想生。二心各寂静。非色亦非行。佛言。此偈是迦叶佛说。
第三十一章说明人断欲应该从心上断。你想知道断心的方法,你应该知道欲是从心意生出来的,心意是从思想生出来的。
你看这思想是自己生出来的呢?还是从他生出来的?还是共同生出来的?或者是没有因就生出来的?你还要知道这思想是在里边呢?还是在外边?是在里外的中间呢?或者是在过去呢?或者是在现在呢?或者是在未来呢?
你像这样来找思想,这思想也变成寂静了,没有自体。思想已经寂静了,你的心意也都寂静了;心意既然寂静了,你的欲也就寂静了;欲既然寂静了,所以你看一切的色、法就好像镜里边的像似的。既然像镜中的像,那就不是真的,一切的行为也像泡沫似的,那泡沫也不是真的。所以诸佛都是这样来辗转观察,辗转传授,就是传这调心的方便法门,令你先调伏其心。
“佛言”:所以佛说,“有人患淫不止”:不止就是不可以停止。有人有淫欲的毛病,他一时一刻也不能停止这淫欲的心。因为他欲念这么重,这么厉害,不能停止。他就想法子了,想什么法子呢?“欲自断阴”:想把自己的男根断了,割去它。
“佛谓之曰”:佛对他就说了。“若断其阴”:你说你想要把自己的男根割断,“不如断心”:你还不如把你那妄想心割断了。“心如功曹”:心就好像工人的一个头儿似的,一个功曹。功曹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,他做一个头儿,就好像一个boss(老板)似的。“功曹若止”:你这个头子若停止了,“从者都息”:那么跟着他做工的这些人就都停止了。因为你心里打这妄想,它才有这种行为;你若心不打妄想,也就没有人帮助它了,所以从者都息,就是都停止了。“邪心不止”:你这个淫欲的邪心若不停止,“断阴何益”:你把你的男根断了它,又有什么用处呢?那根本就是没有用的。
“佛为说偈”:佛随着就给他说一首偈颂。“欲生于汝意”:说淫欲的念头就生在你心意里边,是由你心意生出来的。“意以思想生”:这意又怎么生出来呢?就由思想生出来的。“二心各寂静”:你这欲心也寂静了,你这思想、种种邪知邪见也都停止了,这两种的心都停止了,都寂静了。“非色亦非行”:就没有一种色欲的行为,也没有一种色心的行为,你这欲念的行为都没有了。“佛言”:佛又说了,“此偈是迦叶佛说”:这就是迦叶佛所说的偈颂。
第三十二章 我空怖灭
佛言。人从爱欲生忧。从忧生怖。若离于爱。何忧何怖。
第三十二章是说明了人为什么有忧愁恐惧?就是因为人有这爱欲,所以才有忧愁恐惧;若把这爱欲断了,就没有什么忧愁恐惧了。我们人从无始劫以来到现在,妄认这四大为自己的身相;妄认这六尘缘影为自己的心相。所以就执着贪恋,不愿意把它放下。因为这样,所以就有种种的麻烦生出来。这种种麻烦生出来了,就有很多的忧愁、烦恼,也就生了种种的恐怖。你若能观察这四大,你能知道这身是四大和合而成,本来没有一个我;你再观寂这六尘缘影也是空的,没有的;你知道这心是无常的;你能把爱欲心先要断了;你这忧怖也自然就都没有了。
“佛言”:所以佛说,“人从爱欲生忧,从忧生怖”:因为有这个爱欲,就有所忧患,有忧愁,有烦恼;从那个忧愁、烦恼,就会生出一种恐怖心来。“若离于爱”:你要是能把这欲念和这爱断了它,或者转变了它。“何忧何怖”:有什么忧愁?又有什么可以恐怖的呢?没有了!人之所以会有忧愁恐怖,就因为有这种执着,放不下,所以才有忧患和恐怖。
第三十三章 智明破魔
佛言。夫为道者。譬如一人与万人战。挂铠出门。意或怯弱。或半路而退。或格斗而死。或得胜而还。沙门学道。应当坚持其心。精进勇锐。不畏前境。破灭众魔。而得道果。
这是第三十三章了,用譬喻说明修道的人应该有戒定慧这三无漏学,要一心来精进学道。就好像有一个人,有无始的虚妄,种种的习气,和一切的惑——见惑、思惑、尘沙惑这种种的惑。你能专一其心来学道,这就譬如一个人。你有很多的虚妄,很多的惑、习气,这就譬如万人。你能受持净戒,就是修持这个戒,这就譬如什么呢?譬如你挂上铠甲,挂上盔甲了。然后你再能坚持其心,就没有怯弱了,这就是一种戒力的精进。你能精进勇猛,不会在半路上退回来,这就是一种定力。有定力,就不会半路退回。你再不怕前边种种境界,不怕前边有许多敌人等在那儿和你作战,若不怕他,你就不会和人家一战争就死了,这就是一种慧的力量。
你合戒定慧这三种的力量,便能破灭那无始的习气,无始的虚妄。这种种的毛病就等于众魔,能破这个众魔,你就可以证得道果;你能证得道果,那就是作战得胜回来了。
“佛言”,“夫为道者”:这个修道的人。“譬如一人与万人战”:你能专一其心来修行,就好像一个人和万人战,这就是说除去种种的习气、毛病、虚妄、贪瞋痴,就好像与万人作战似的。在这个时候,你“挂铠出门”:就像披上盔甲和人作战,是不怕的。“意或怯弱”:你要是心里不坚固,好像怕了似的,就是怯弱。“或半路而退”:或者修行修行,不修行了,半路而退了。“或格斗而死”:或者因为和这虚妄的习气、魔军来作战,就战败了,修行不成功,死了。“或得胜而还”:或者是得胜回来了。
“沙门学道”,“应当坚持其心”:应该把心坚固了,不要半途而废。“精进勇锐”:向前精进勇锐,只有进而不能退。“不畏前境”:不怕前边的敌人那么多。“破灭众魔”:把一切魔王都破灭,都打败了。“而得道果”:自然就能证得道果。
第三十四章 处中得道
沙门夜诵迦叶佛遗教经。其声悲紧。思悔欲退。佛问之曰。汝昔在家。曾为何业。对曰。爱弹琴。佛言。弦缓如何。对曰。不鸣矣。弦急如何。对曰。声绝矣。急缓得中如何。对曰。诸音普矣。佛言。沙门学道亦然。心若调适。道可得矣。于道若暴。暴即身疲。其身若疲。意即生恼。意若生恼。行即退矣。其行既退。罪必加矣。但清净安乐。道不失矣。
第三十四章说明了人学道的方法,应该好好地调身、调心,不要令身心或者太紧张了,或者太懒惰了。在儒教里也讲,你若往前进得快,往后退得也快。你修道时,不要忘了这个道,也不要帮着这个道,要这样子。能这样子,这才是修道的一个好办法;你若不是这样子,你修道就不能成道了。因为你不会用功,不是紧了,就是慢了。所谓“紧了绷,慢了松。”紧了绷——就像弹琴,弦若紧,它就断了,这叫紧了绷;慢了松——你弹的弦很不紧,那它又太松了。所以说:“不紧不慢才成功。”也不紧,也不慢,这修道才能成功的。
“沙门夜诵迦叶佛遗教经”:有一个沙门,晚间诵持迦叶佛那个时候留下的遗教经,他诵念这经时,“其声悲紧”:他声音很悲恸,很紧张的样子。“思悔欲退”:他就自己觉得很惭愧,又想要不修行了,要退步了。
“佛问之曰”:佛就问他了。“汝昔在家”:你在家的时候,“曾为何业”:是做什么职业的?你做的是什么事情啊?“对曰”:这个沙门对佛就说了,“爱弹琴”:我最欢喜奏乐弹琴,我欢喜做这个事情。
“佛言”:佛对他说,“弦缓如何”:那你就懂得弹琴嘛!这弹琴的弦若是缓慢了,松了,会怎么样啊?“对曰”:这沙门就对佛说,“不鸣矣”:弹不响了。弦若松了,就弹不响,琴就不鸣了,就没有音乐了。
“弦急如何”:这弦如果太紧了,又怎么样呢?“对曰”:这沙门就对佛说,“声绝矣”:那么这一弹,弦就断了,也没有声了。
“急缓得中如何”:也不急,也不缓,这急缓正相当时,又怎么样呢?“对曰”:这沙门对佛说,“诸音普矣”:这音乐就奏得普遍都响了,很好听的。
“佛言”:佛对沙门说,“沙门学道亦然”:这勤修戒定慧,息灭贪瞋痴的沙门,想修习道业,也是要这样子。“心若调适”:你心也不紧也不慢,“道可得矣”:你就可以成道了,也不要着急,也不要懒惰,这就可以得道了。
“于道若暴”:你在修道的时候,如果很暴躁,很着急的话。“暴即身疲”:你这一着急,一有火气,这身很容易就疲倦了。“其身若疲”:你身既然疲倦了,“意即生恼”:你的意念也就生出烦恼来了。“意若生恼”:你意念假如生了烦恼,“行即退矣”:你一生烦恼,就会退心、退步,就要还俗不修行了。“其行既退”:你这行为既然向后退,不精进了,“罪必加矣”:你的罪孽也一定又加多,又加重了。
“但清净安乐”:你单独地,你就是一个人清净其心,安乐其心,“道不失矣”:这就不会不得道了,一定会得道的。
第三十五章 垢净明存
佛言。如人锻铁。去滓成器。器即精好。学道之人。去心垢染,行即清净矣。
“佛言”:在这一章佛说,“如人锻铁”:就好像人锻炼铁一样。“去滓成器”:把铁的渣滓去了,然后做成一个器皿。“器即精好”:铁的渣滓没有了,不论造成什么器皿,它都非常好的。如果这渣滓不去呢?那就造不出一个好器皿来。
“学道之人”:我们所有修行学道的人,“去心垢染”:要把心里这个染污心都去了。你去了染污心,就是清净心;你染污心若不去,清净心就不现。也就好像铁里头的渣滓,你若不去掉它,就不能成一个好的器皿,你若把铁里的渣滓去了,就可以做一个好的器皿,好的器具。
我们人人都可以成道的,是一个道的器皿。可是你染污心如果不去,就不能载道,不能成道。所以你想要成就你的道果,先要去这染污的心,去这垢染。
垢染就是心里的欲,尤其是淫欲心。你淫欲心若不去,这就是有垢染;你淫欲心若是去了,就没有垢染。没有垢染就是清净心,所以说“行即清净矣”:行,就是修行的行门。你所修行的行门都会清净的。你心里的染污如果不去,修行就不能得到清净。淫欲心固然是染污,但这是最大的。其余的,你的贪心,你的瞋心,你的痴心,你的慢心,你的疑心,贪、瞋、痴、慢、疑,这都是垢染的心。都妥把这些去了,你修行就能与道相应,返本还原,返回你本有的清净心了。
第三十六章 辗转获胜
佛言。人离恶道。得为人难。既得为人。去女即男难。既得为男。六根完具难。六根既具。生中国难。既生中国。值佛世难。既值佛世。遇道者难。既得遇道。兴信心难。既兴信心。发菩提心难。既发菩提心。无修无证难。
第三十六章是说人身难得、中国难生、善知识难遇、佛世难值等,这种种的难。
“佛言”,“人离恶道”:三恶道就是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。人能离开这三恶道,“得为人难”:出生来做人,这是不容易的。佛住世的时候,曾经对所有的弟子,提出一个问题来研究。什么问题呢?有一天佛在地下用手抓了一把土,就问所有的弟子:“你们各位说,现在我手掌里的土多?还是大地上的土多?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说。”
所有的佛弟子答覆佛这个问题,就说:“当然是佛手掌里的土少,大地的土多了!”,这还有什么可问的呢?
佛就说:“从地狱、饿鬼、畜生这三恶道里边,再能来做人的,就像我手掌上的土这么多;不能得到人身,在三恶道里的众生犹如大地土,就像大地土那么多。”由这证明,人能离开三恶道来做人,这是不容易的一件事,所以说得为人难。
“既得为人,去女即男难”:得以做人这是很难了,但是做人中还有一难,不做女人而做男人,这是更难的。这是按照欢喜做男人的人来说的,你想要做男人做不到,所以说不容易做。那么做女人难不难呢?也不容易的,你欢喜做女人的,一定保证自己能做女人,也是不容易的,因为这就是没有把握的事。做男、做女,自己都没有把握,没有主权,不能说我愿意做什么,就做什么,所以这也是很不容易的。
“既得为男”:你既然得以做为男人了,或者得以做为女人了,我不要单单说是得为男人,因为也有的人欢喜做女人呢!“六根完具难”:你得到人身,能做人了。或者你欢喜做男的,就得到男身;欢喜做女的,就得到女身了。这叫随心满愿,不难了。可是要六根完具又不容易了,六根就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。有的虽做了人,但没有眼睛,眼睛瞎了,是盲人。有的做人是个聋子,这耳根坏了。有人这鼻子很不通气的,虽然有鼻子,也有若无,有也像没有似的。舌是尝味的,或者说话的,那么他也不会说话,也不能知道这味,所以这叫舌根坏了。有的身根坏了,你看那半身不遂,不能动弹了,这是身根坏了。有的意根不会想东西,什么也不懂,这是六根不完具了。六根不完具,这是很容易的;若要完具呢,这是很不容易的,很难的,所以说六根完具难。
“六根既具”:六根也完具了,不缺了,眼睛也像个眼睛一样,耳朵长得也像个耳朵似的。不会耳朵长得像眼睛,眼睛长得像耳朵。或者嘴巴长得像眼睛,眼睛像个嘴巴,这都是不配合。或者七、八家子搬到一起去了——眼睛、耳朵、鼻子、口,都长到一起,没有分开,它们愿意合伙,做一个合伙的公司。眼睛、耳朵、鼻子、口,都在一起长着,你说这难看不难看呢?但是也没有法子。
六根既具了,“生中国难”:人类在中国来讲,有南蛮、北貊、东夷、西狄——南方的人叫蛮子,北方叫貊,东边叫夷人,西边叫狄人,这都是在中国里边分出来的,这叫边地下贱。生在边地是很容易的,要生在中国的中间,是不容易的。那么,再要生到中国的外国去,也是不容易的,所以生中国难。
“既生中国”:既然生在中国,“值佛世难”:又遇到佛出世的时候,是很难的,很不容易的。
“既值佛世”:既然遇到佛在世的时候,遇到佛世了,“遇道者难”:道者就是善知识。你若再能遇到善知识,遇着有道的人、修道的人,你自己也能修道,这是很不容易的,所以遇道者难。
“既得遇道”:既然你遇着,明白佛法了,明白修道的法门了。既得遇道,“兴信心难”:你要生出来一种信心,那又不容易。你虽遇着道了,但又不修行,不生信心。你若不生信心,就是遇着也和没有遇着是一样的。遇着了,你还不信,那也等于没有遇着,因为你不生信心。
那么你若生信心了,“既兴信心”:你既然生出来这一种信心了,“发菩提心难”:你想依法修行又不容易,信是信了,好像有很多人相信佛法了,你教他修行,他就不修行。不要说旁的,就连抽个香烟,你教他戒了,他都舍不得,舍不得就放不下,啊!生信心难。你有了信心,虽生出信心,你想发菩提心也不容易,不能依法修行。
“既发菩提心”:你已经发菩提心了,菩提心很难的,那么你也发了。可是到这“无修无证难”:你能到这修无所修,证无所证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,那又是不容易了。无修无证,就是已经修完了,已经证得了,所以不需要再修了。好像人吃饱了饭,不需要再吃了;你睡觉睡够了,也不需要再睡了,这修道为什么无修无证了呢?就是到无学位了,已经证了四果阿罗汉,这是按着小乘来讲。
若按大乘来讲,无修无证,已经证得佛果了,上无佛道可求,下无众生可度了,这是无修无证,这又不容易了。所以修行,我们若是没明白佛法,不懂得就不管了;若懂得佛法了,就赶快要努力修行。
第三十七章 念戒近道
佛言。佛子离吾数千里。忆念吾戒。必得道果。在吾左右。虽常见吾。不顺吾戒。终不得道。
第三十七章是说你若相信佛的戒律,就算离佛多远,都是在佛的面前;你不相信、不守持佛的戒律,你就是常在佛的面前,也不见佛、不闻法。这也就和六祖所说的话是一样的,六祖说:“你相信我,你离我十万八千里,也和在我身边是一样的;你不相信我,虽然你常常在我的身边,也和离我十万八千里一样的。”这一章的经文也是这意思。
“佛言”:佛说,“佛子离吾数千里”:佛的弟子,他离我很远很远的,有数千里这么远。“忆念吾戒”:忆念就是不忘。他若常常能记着、能忆念,常常能不忘我的戒律,能依戒修行,执持戒律去修行,那“必得道果”:修道一定会证果的。
“在吾左右”:他就算在我的身边、左右。“虽常见吾”:虽然他常常看见我,“不顺吾戒”:但不依照着我所立的戒律去修行。“终不得道”:他就是怎样子,也不容易得道的。
由这一段经文看来,你依教奉行,依照佛法修行,就是真正佛的弟子,就常见佛面,常随佛学;你要是不持戒律,对面也会错过。
在以前,波罗脂国有两个比丘,想到舍卫国来见佛,中间经过的路程是很遥远的。他们走路走得很渴很渴的,渴得就要没有法子走路了,就要渴死了。结果,在前边他们就遇着一点点水,这水是在一个死人的头骨里。
一个比丘拿起这水就喝了,然后给另外一个比丘喝。另外这比丘看那水里很多虫子,因这水既然在人的头骨里边,又有很多虫子,他就不喝了。
第一个比丘就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喝这水呢?不喝就要渴死了!”
他说:“因为佛制的戒律,水里若有虫是不可以喝的。我就宁可渴死,我都不喝这有虫子的水,我是要依照佛的戒律来修行。”
第一个比丘就说:“你真是愚痴啊!现在已经要渴死,你喝了水,就可以见佛;你不喝水,就渴死了,你还这么固执。”就这样说他,这比丘也不喝,第一个比丘就把这水都喝了。喝水的比丘走起路来,就很健康的;没有喝水的这比丘果然就渴死在半路上了。
死了之后,因为他专持戒律,就生到忉利天上去了,具足天人的福相。他就去见佛,见了佛,佛为他说法,他当时就得到法眼净,证了果了。那喝水的比丘在第三天才到,渴死的比丘在渴死的当天晚间就来见佛了,就证果了。过了三天后,没渴死的比丘也来了,见了佛。
佛就问这一位比丘,说:“你从什么地方来的?有几个人和你一起来呀?你在路上都很平安吗?”这么一讲的时候,这比丘就说了:“我从波罗脂国来的,到这儿的路程很远,中间经过一个地方,根本就没有水喝。后来发现一点点水在头骨里,我就喝了一点。我有一个同参,他看见那水里边有虫子,他就不喝,所以他就渴死了。这是他和佛没有缘,所以渴死了也没有见着佛,这个人是太执着,执着心太厉害了。”
佛听他说完之后,就叫这渴死的比丘出来和他见面,说:“他在当天就升天了,升天得到天人的这种寿命是很长的。他又到我这个法会来,我给他说法,他已经证果了。你说他是愚痴,其实你自己真正是愚痴。你不守佛的戒律,你虽然来见我,也等于没有见一样的,因为你心不真,没有诚心,你不持戒律。”
那么由这一件事看来,你就是在佛的面前,或不在佛的面前,只要你依照佛的戒律修行,那就是见佛;你不依照佛的戒律修行,你就在佛的旁边,也等于没有见佛是一样的。
第三十八章 生即有灭
佛问沙门。人命在几间。对曰。数日间。佛言。子未知道。复问一沙门。人命在几间。对曰。饭食间。佛言。子未知道。复问一沙门。人命在几间。对曰。呼吸间。佛言。善哉。子知道矣。
“佛问沙门”:佛故意设一个问答,这问题本来佛不需要问旁人,并不是连佛都不明白这问题,要问问其他的沙门,好令自己明白,不是的!佛知道,人不知这人命有多长的时间,所以佛就问一个沙门说了,“人命在几间”:你说人命有多长的时间呢?有几许的时间呢?“对曰”:这沙门对佛就说了,“数日间”:大约人命几天就会死了,不是很长的。“佛言”:佛对这沙门说,“子未知道”:你没有明白道,你还不懂啊!
“复问一沙门”:又问另一个沙门。“人命在几间”:人这生命有多长的时间呢?“对曰”:这沙门对佛就说了,“饭食间”:就是说在吃顿饭的时间里,人的寿命就会没有了。“佛言”:佛对这个人说,“子未知道”:你还没明白道啊!
“复问一沙门”:又问另外一个沙门。“人命在几间”:人命在几许的时间会没有了?“对曰”:这人对佛说,“呼吸间”:人的寿命就在呼吸之间。“佛言”:佛对他说了,“善哉”:真好得很!你是明白了。“子知道矣”:你是明白这道了。
在以前印度有一个国王,他相信外道,外道修种种的苦行,好像:有的持牛戒的,有的持狗戒的,有的以灰涂身的,有的睡钉子床的,修种种的苦行,修种种瑜珈的苦行。相对地,佛法里,比丘修道是很容易的,不修这种种的苦行。所以这国王就问佛的弟子说:“我相信外道他们所修的这种种苦行,他们还都不能断淫欲心,那么比丘这么随便,这淫欲心和烦恼,怎么能断呢?这根本就断不了的!”
有一个法师就答覆这国王说:“你可以在监狱里提一个应该处死的人来,对这人讲:‘我给你一碗油,你用两手拿着,在大街上游行。你游行市街时,如果洒了一滴油,就把你杀了;如果一滴油也不洒,回来就不杀你,把你放了。’那么这时候,你可以预备一些奏音乐的美女,在市街上奏音乐。等这个应该要死的人游完了街,你看看他这油洒了没洒?如果他的油洒了,当然就要被杀了。油,若一滴也没有洒,你问他在这街上都看到些什么?看他怎么样说!”
国王就照样办了,提出一个应该被杀的人,就对他说明白:“今天应该把你杀了,但是现在我给你一个不死的机会,怎么样呢?你必须去游街。游街时,我给你一碗油,你用两手端着,这油若是一滴也不流出来,不洒出去,那么回来就不杀你。若是洒了一滴油,回来还是照常把你杀了,你去试一试!”
于是乎,就这么样做。市街都游完了,回来一看,碗里边的油果然一滴也没有洒。国王就问了:“你在这市的大街上,你都见过什么东西啊?”这犯罪的人说:“我什么也没有看见,就只看见这油,我时时刻刻都保护这油,不教它洒了。我除了看见这碗里的油,旁的什么也没看见,什么也没听见。”
国王说:“这是什么道理呢?”这位法师就告诉他“这就是譬如那出家的沙门,他因为看这生死的问题事大,所以他没有时间来生淫欲的念头。他想要了生死,就好像那要死的人,如果流出一滴油,有了一点烦恼,那他就死了。出家的沙门也就是这样子,为什么他能断淫欲呢?就因为他把这生死的问题看重了;外道为什么不能断淫欲呢?就因为他不明白生死,不懂得这个生死是一种大的事情,所以他不能断淫欲。”我们修道为什么那个淫欲心不断呢?也就因为你没有真正地认识生死无常就来了。你若知道生死无常就要来了,你就没有时间来打淫欲的妄想,没有时间生这种淫欲的烦恼了。
第三十九章 教诲无差
佛言。学佛道者。佛所言说。皆应信顺。譬如食蜜。中边皆甜。吾经亦尔。
第三十九章是教人明白这佛经,一切都应该信受,不应该有分别大乘、小乘、顿、渐,或哪部经要紧,哪部经不要紧,生出这么多的分别心来。佛所说的经典总起来说,不超出权实两种,这权教也就是为实所说的,为实才说权教,这权教要是再把它说详细了,就是为的显出那实教来,所以这权实是不二的。学佛法的人不应该分别什么大小乘,所以我在洛杉矶对那个泰国的比丘说:“本来佛法没有大乘、小乘这么多分别。因为佛教里出一些个执着的弟子,不想真正学佛法,所以就分大、分小,在佛教里做佛的一个不孝顺的弟子,也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佛言”:佛说了,“学佛道者”:你们各位学习佛道的人,“佛所言说”:佛所说的这些经教,“皆应信顺”:都应该信佛所说的经教,不应该有分别心。
“譬如食蜜”:就好像吃蜜糖一样,“中边皆甜”:蜜糖中间也是甜的,边上也是甜的,所以中边皆甜。“吾经亦尔”:我所说的经典也都是这样子,都是为实施权,开权显实,要教化众生,皆共成佛道,都是这个道理。
第四十章 行道在心
佛言。沙门行道。无如磨牛。身虽行道。心道不行。心道若行。何用行道。
第四十章说明白了人修行啊,修道是在这个心,而不在形式上。你心若不在这道上,就是注重外边表面的工作,那就和拉磨的牛一样。推磨的牛推来推去,一天一天地在这儿推,也走不出去这磨坊。
“佛言”:佛说,“沙门行道”:比丘修行无上道,“无如磨牛”:你不要像推磨的牛那样子,在磨坊里磨来磨去,磨去磨来,都是在那磨坊里走,走不出去那磨坊外。“身虽行道,心道不行”:你身虽然在表面上修行这个道。在外表上,又拜佛、又念经、又持咒,但是你心里不做这些工作,你心里不注意这些修行。
“心道若行”:你心里若真能修道的话,你专一修道,在那儿不打妄想,你能常常在这定中,“何用行道”:那你何用行道?你就是不修道也可以了。
这就言其你能把你的心降伏住。你心里若是不打这淫欲的妄想,那是降伏其心了。你若尽打淫欲的妄想,外边虽然装模作样的,好像很老实的一个人,但里边很不老实,心里头尽打这些淫欲的妄想,那就是外边怎么样好,也没有用的。
所以修行要注重在这个心,你降伏其心了,那你很快就会证果;你若不降伏其心,尽打这淫欲的妄想,那就像牛推磨似的,在那儿磨来磨去,很辛苦的,但是也跑不了,也出不去这磨坊。
第四十一章 直心出欲
佛言。夫为道者。如牛负重。行深泥中。疲极。不敢左右顾视。出离淤泥。乃可苏息。沙门当观。情欲甚于淤泥。直心念道。可免苦矣。
第四十一章是佛告诉人,要直心修道,直心思惟道,要以念念想要出离这情欲,作自己的目的。情欲也就是淤泥,要出这淤泥。
“佛言”:佛说,“夫为道者”:我们大众啊,来修道的这些人。“如牛负重”:就好像牛身上拖着很重的东西,“行深泥中”:走对很深很深的泥里边,拔不出腿来。这腿拔上来,那腿又陷下去了;那腿拔出来,这腿又陷下去了。“疲极,不敢左右顾视”:这条牛疲倦得很厉害:疲倦到极点了,连向左右看一看都不敢。“出离淤泥”:出了这淤泥之后。“乃可苏息”:才可以稍微松弛一点,稍微轻松一点。
“沙门”:出家的沙门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。“当观”:应该观想,“情欲甚于淤泥”:情欲的这种欲心,这淫欲的念头,比那淤泥还厉害。“直心念道”:你要一心一意,只有一个直心来思念这个道,思念修道。“可免苦矣”:才能免去淤泥陷溺的这种痛苦。
我在洛杉矶对他们讲,教他们好好地持戒。把情欲都停止了,不要抽烟、不要喝酒、不要吃毒药,就是这样讲得很短的。你有没有精神把你那笔记写出来给他们看看?
还有他们在那儿在烧头上的戒疤,那真是比在地狱里的火山地狱都痛苦的。他们也不会烧戒疤,用纸把那香粉卷起来,卷得好像一条香烟似的那么样子,放到头上来烧。烧时,它这东西点着了一下,它又不着了;点着,它又熄了;熄了又点。一个人烧两个戒疤,或者烧三个,大约最少要用三百条火柴,用好几百条火柴。划了,点;点了,灭了;再划了,再点。尽烧戒疤这时间大约就有一个半钟头,用了那么多的时间,统统也没有烧几个。我看看!啊,两个、三个、五个、六个、七个,统统只烧七个戒疤,是不是啊?只有七个,七个烧了有一个半钟头。
在这儿我们烧戒疤,是用香焙成香炭点着。你们做的已经都不好了,点的那是生的香,没有把它焙成香炭,就用那生的香,把人烧得很辛苦的。有一个做律师的,烧得咬着牙,他说:“哎呀j哎呀!哎呀!”念阿弥陀佛也念不出来了;有个女的烧得就流眼水,和我这个弟子差不多。那天她已经也烧得不好,那香炭焙得不太好。若焙得好,这香很快很快就烧过去了,烧过去就不那么痛了。那香炭若焙得不好,就烧得痛得很厉害。
这是我在那儿看见的情形,这看着真是很外行的。然后有一个人说越南都是那样子的,我不相信越南是那样子。在越南或者和尚都不烧戒疤的,他们看中国和尚烧戒疤,他也来烧;但又不知怎么烧法,他的想像中大约就是拿香粉,用纸把它卷上来烧,其实完全不是的。
第四十二章 达世如幻
佛言。吾视王侯之位。如过隙尘。视金玉之宝。如瓦砾。视纨素之服。如敝帛。视大千界。如一诃子。视阿耨池水。如涂足油。
这第四十二章,最后说明了佛他平等观察一切诸法,破一切众生的这种执着。我们人间一百年,在忉利天只是一昼夜;这娑婆世界的一个大劫,在极乐世界也只是一昼夜。所以我们一切一切没有什么是真的,都是虚妄的,所以“佛言”:佛才说,“吾视王侯之位”:王,是国王;侯,是诸侯。诸侯就是比皇帝小一点的,皇帝就譬如总统,诸侯就譬如省长,这都是很尊贵的、很高贵的。可是佛看这国王和诸侯的地位,“如过隙尘”:就好像空隙中的尘那样,它是没有什么价值的,没有什么可执着的,所以说就像过隙尘。
“视金玉之宝”:看金子和玉石这种宝贵的东西,“如瓦砾”:就好像看瓦砾似的,就像那破瓦似的。那房上的瓦坏了,就叫瓦砾。“视纨素之服”:纨素之服就是最美丽的这种衣服,“如敝帛”:就好像那烂棉花一样的,没有什么可以执着的。“视大千界”:佛看这三千大千世界,“如一诃子”:就好像一个诃子那么大,那诃子是很小的一个东西。(编按:诃子是诃黎勒树的果实,如橄榄大。)
“视阿耨池水”:阿耨池那里头的水本来是很多的,但是佛看见这水,“如涂足油”:就好像涂足油,像擦脚的油那么多,不是很多的,这些道理说出来,就是教人离开这个执着,你不要看什么都看得那么认真,那么执着;你一执着,一放不下,那就不会成就道业。
视方便门。如化宝聚。视无上乘。如梦金帛。视佛道。如眼前华。视禅定。如须弥柱。视涅槃。如昼歹寤。视倒正。如六龙舞。视平等。如一真地。视兴化。如四时木。
天上所用的一切器皿,都是用七宝所造成的。七宝就是金、银、琉璃、玻璃、砗磲、赤珠、玛瑙。在极乐世界,这个地都是黄金所成就的。在弥勒菩萨成佛的时候,就连我们这个地也都变成琉璃,但是我们现在这是瓦石成的地,所以是很粗的。那么所有一切万事万物,你看它是好,它就会是好;你想它是坏,那么就随心所变。一切一切都是唯心所现,在你自己这个真心里所现出来的,所以你就不要被虚妄所迷住。什么是虚妄呢?这一切外相都是虚妄,唯有你自己的本性那才是真实的,所以人不要执妄迷真,执着这个妄,把真的都忘了。
佛说了方便门,这方便门是诸佛所设出来的三乘法门,有声闻、缘觉、菩萨这种的方便法。众生若依这种法修行,就能证果,能成佛。在佛来讲,这方便法就是为实施权,为实法来施这权教。所以佛说像化宝聚似的,是变化的一种宝聚。
在这无上乘而言,佛看这无上乘,无上乘本来是真实的,可是啊!也是众生自性里头本具的一种理。没有在众生的心外边,都是在众生的心里边,所以才说“圆满菩提,归无所得”,菩提圆满了,就什么也没有了。所以说,佛看这无上乘就像梦里头的金帛似的,在梦里头的这些金银,本来都是虚妄的。
所有一切的佛道都是对凡夫来说的,若没有凡夫,这佛道也就没有用了,所以才说无为。这无为法无起灭,也没有一个生起,也没有一个寂灭。不是实在的,不实如空华。所以说,佛观佛道如空华似的,像空中华。
再说这须弥山哪,它是超出大海的上边,无论什么风浪,也不能漂动它。那么,人修禅定要有一种定,就好像须弥山这么不动似的。本来就是说这须弥山,也没有什么真实的法可得,不过就是举出一个譬喻而已。你真要是证得果了,把一切也都空了。
所以才说,“视方便门,如化宝聚”:佛看这为实施权,开权显实的方便法门,如化宝聚,就像变化的宝贝聚到一起一样。“视无上乘,如梦金帛”:看无上的大乘法,就好像在梦里看见这个金银财宝一样。“视佛道,如眼前华”:佛观想这佛道,也就好像眼前华似的,没有真实的。
“视禅定,如须弥柱”:视这禅定,就好像那须弥山,出于海而不摇动是一样的。“视涅槃,如昼夕寤”:看这涅槃的法门,就好像白天、晚间都醒着,没有睡觉似的。“视倒正,如六龙舞”:视这颠倒和正等,就好像六条龙那么乱舞是一样的。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这六根,你一颠倒,随着六尘境界转,那就好像六龙舞似的。
“视平等,如一真地”:看那平等法门,如一真地,这是真实的地。“视兴化,如四时木”:他看兴化这个佛法,弘扬佛法,就好像那四时的树木似的。到春天,它就生出来了;到夏天:它就长;到秋天,它就落叶了;到冬天,它又枯槁了,和这四时的木是一样的。所以,要兴隆佛法也有一个时候的。
佛这种说法,就是教人不要执着一切,你凡是有所执着,就不能得到人空、法空。人空,把人也没有了;法空,把法也没有了。本来人也不空,法也没有空,一般凡夫来看,这是有人、有法。你若是想证果,到圣人的果位,你必须要把这人也看空了,法也看空了,这样人空、法空,人的执也没有了,法的执也没有了,这两种执着没有了,就破这一切的执着,得到一切的空理,所以人也空了,法也空了。你人若不空,不能证圣果;你法若不空,不能得到圣人的智慧”。
所以佛说这一段文,是教人把一切一切妄想执着都要放下;你能都放下了,就得到真正的自在;得到真正的自在,那也就是得到真正的自由了。得到真正的自由,你愿意活着,就活着;愿意死,就死。来去自由,行动自由,一切一切都得到自由了,这是真正的自由,不是皮毛上的自由。